袁戍回到府中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屬下對於衛嚴最近這段時間的調查結果，他們的情報網本就強大，再加上衛嚴根本毫無遮掩的痕跡。

聽完了屬下的匯報，袁戍揮揮手就讓屬下退下了，自己一個人待在書房裏。

成王先是逛起了小倌館，又把曾經費盡功夫高價求來的自己的東西全部轉賣給了清和公主。不光如此，還和那個新任的探花郎摻和在了一起，把人藏在了府裏。最後，聯合前太子舊部做起了海運生意。

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事都不像是他所知道的那個成王能做出來的。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但是他卻有找不出成王被替代冒充的證據。所以，是發生了什麽讓成王的性情大變樣。

看來，他該好好研究一下才是。明天的早朝上，有事可做了。

乾陽殿裏的衛修傑晚些時候也收到了屬下的匯報，眉頭一皺。攝政王好好地調查起成王做什麽，立刻吩咐道：“你也去調查一下朕的皇侄最近都做了些什麽。”

“是。”

如果衛嚴知道只是因為自己打算看場好戲，就被男主男配同時盯上，會不會欲哭無淚。

——

連續兩天起得過早的衛嚴坐在臨街的茶館二樓無聊地打著哈欠，看著窗下的街道兩邊已經圍了好多人，這古代的讀書人地位還真高。

很快，敲鑼打鼓的聲音由遠及近，衛嚴也看見了騎著高頭大馬的一列人慢慢走近。當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看著眾進士中最顯眼的程裕，衛嚴忽然想到了什麽。

和越竹分開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懶得再去找。現在看來，最適合的不就在自己身邊嗎？果然是燈下黑啊！

狀元和探花的頭上已經簪上了花，作為最俊美的探花郎，程裕被扔的花也是最多了，尤其是有了前面兩個中年大叔的襯托。

不過，程裕只是任那些花砸在身上，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莫不是在等他？衛嚴挑了挑眉，想到了昨天晚上程裕的主動邀請，將桌上店家提供的鮮花扔了下去。

程裕看到窗邊的人影，臉上終於綻放真心實意的笑容。那花還沒扔到跟前，程裕就主動探身去伸手抓來簪在頭上。

一路上對那些大姑娘小媳婦扔來的鮮花視若無睹的探花郎突然主動抓了一枝花簪在頭上，人群中響起了起哄聲。不過剛剛扔花的人太多了，也找不出探花郎頭上的花到底出自誰手。

隊列繼續向前行進，程裕卻突然扯下在宮中別在衣襟上的芍藥花往後一扔，沒有回頭看，卻準確無誤地扔進那個窗口。

衛嚴看著突然出現在桌上的獨屬於探花郎的芍藥花，忍不住搖頭笑。

將鮮花塞入袖中，在其他人往這個窗口窺探之前，從茶館的後門離開了。他不知道，對面的酒樓中早有人將這一切盡收眼中。

黯淡地垂下眼眸，越竹有些淒涼的笑了笑，對著身邊人道“歡和，我們走吧。”

歡和告訴他，衛嚴之所以拋棄他是因為有了新歡，他還不信。然後就被拉來了這裏，現在看來，事實總是讓人無法接受的。

“越竹，我早說過了，不要對那些公子哥們抱有期望。這一次吃了教訓，下一次就別再輕易交付真心了。”雖然這時候應該安慰好友才對，但歡和卻更希望越竹有了這次經歷下一次不要再受到傷害。

“可是，”越竹有些哽咽“我還是喜歡他，還是想要他。歡和，我該怎麽辦，他不要我了，我要怎麽辦？”

歡和看著好友紅紅的眼眶盈滿淚水，很想痛罵他一頓，罵他為什麽這麽不爭氣，卻還是不忍心。只是用手帕狠狠地擦掉那些眼淚，然後無奈地嘆息一聲。

“歡和，為什麽他這麽快就厭倦我了，

是不是我太差勁了。我長得這麽醜，還沒有你一半好看，跟探花郎更是沒法比，怪不得阿嚴不喜歡我。”越竹帶著哭腔陷入了自怨自艾中，如果不是他不夠好，衛嚴怎麽會才幾次就不想看到他了。

“別胡說八道，你好得很，是那花花公子哥有眼無珠。錯過了你，有他後悔的。”歡和見不得好友這麽糟踐自己，立刻安慰道。

“不，是我還不夠好，是我沒本事比不上探花郎，我沒能讓他喜歡我久一點。”即使是這個時候，越竹還是不忘維護衛嚴。

阿嚴怎麽會有眼無珠，明明他喜歡的人那麽優秀。不僅長相俊朗，還是當朝的探花郎，青年才俊，前途無量。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阿嚴，自己一個小倌，見不得人的存在，只會讓阿嚴丟臉。

歡和也不知該說什麽了，因為越竹的不爭氣，還是因為他也沒辦法違心地說出那探花郎不如他的好友。他們這些人啊，也許命中就註定低人一等吧！

歡和能做的也只有陪著好友在這酒樓的包廂中肆無忌憚地哭一場，然後叫兩個煮雞蛋敷敷眼睛，再狼狽地離開。畢竟，明天的日子還得繼續。

——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有事啟奏。”話音剛落，攝政王就第一個站了出來，引得一眾大臣紛紛驚奇側目。

“準奏。”衛修傑瞇了瞇眼睛，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袁戍這麽迫不及待。

“工部侍郎職位空缺，臣認為成王衛嚴才華內斂、為人沈穩，可堪一用。”剛好一個四品官的職位，達到上朝官員的最低標準。

眾官員聽到“成王衛嚴”這四個字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好半天才想起衛嚴是哪一號人物。這攝政王是把成王策反到自己陣營了嗎，雖然好歹是個皇室，但真沒啥用啊。找誰不好，找個扶不上墻的阿鬥。

又是他那個皇侄，衛修傑淺勾嘴角意味不明道：

“準。”

……

當衛嚴看完程裕策馬游街，打算補一補覺。然而，一回到府中，衛嚴就得知了自己有了一個工部侍郎的職位，並且以後除了休沐日每天都要早起去上朝。

“啥玩意兒？”他怎麽不記得原主的記憶裏有被授官，這劇情也不對，記憶也不對，任務還能不能好好做了。

“這誰告訴你的？”衛嚴詢問著面前的管家，還是有點懷疑消息的真實性。

“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過來傳的口諭，不會有錯的。”比起衛嚴的不解，管家更多的是高興，有了掛職，王爺以後也不至於每天無所事事了。

“那大太監還說這職位是攝政王今天在早朝上為王爺求的呢，皇上當場就應了，這說明王爺您還是有這個實力的。”管家又將自己用銀兩打點得來的消息告知，語氣中滿是欣慰。

“攝政王？”衛嚴低聲喃喃自語。

攝政王不把工部侍郎這職位留給自己人，給他安排做什麽，該不會那天的事真的引起攝政王的註意了吧。他該說不愧是大反派嗎，這麽敏銳。

涼了，這麽說從明天開始他就要每天上早朝了，離他低調做人的目標又遠了一步。真是的，好好地湊什麽熱鬧，這下好了，要被看熱鬧了。

不過，昨天的瓊林宴，劇情為什麽沒有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難道也是被他影響了？那麽接下來要怎麽讓男配再次對女主一見鐘情，劇情這麽強大，應該會自己彌補漏洞吧。這種小事，應該不算什麽吧。

衛嚴突然有點心虛，他好像無意間改變了一些東西。不過，既然系統沒有發出警告，大概或許應該也不是很嚴重？

放棄思考書中最重要的反派男配和女主沒有單獨相遇會有什麽結果，接下來的劇情要怎麽發展，衛嚴決定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

對了！

“管家，你差人去看一看有沒有哪裏有單獨的院子可以租或買，周邊環境安全一點，最好是京城官員聚居的地方。”既然已經決定太多程裕下手，對他的事也要上點心。

可惜，程裕剛剛成了探花郎，馬上就要封官，而自己也成了朝廷命官。出於避嫌，他們兩並不適合住在一起。

“好的，王爺，是為……”

“程裕。他很快是庶吉士，我也是朝廷命官了，他不適合再住在王府裏。”這院子就當是送給程裕的好了，第一批出海的生意因為距離不遠已經回來了，也算是小賺了一筆。

管家有些驚訝，程裕只是他老朋友的小輩借住在府中而已，怎麽就吸引了王爺的註意。聽聞程裕中了探花，王爺這是要發展自己的人脈嗎。管家心中猜測，面上卻不顯。

“那要不要再去牙子那為程公子尋一個機靈點的小廝，王府的下人畢竟不方便撥給他。程公子現在為官，有一個小廝替他清掃家裏跑跑腿都挺方便的。”既然王爺開口了，說明重視程裕，他原本替程裕找的那個院子就有些配不上了。

“你先去尋著吧，等他回來我問問他。”衛嚴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問再說，他還真不確定程裕會不會要下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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